麻辣牙医如是说:刷牙,看看你刷对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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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称谓,先有齿后有牙。

齿是始,人生齿而体备,齿为龄,由此年幼为“齿少”,年高称“齿衰”,“齿危”。

据不同年龄排齿位,才有“齿德”说——年龄累积德行,才有“不齿”说————不以为是同列。

牙是植,牙随齿生,齿牙相错相猾,“猾”是乱,饶舌而起祸。因为咬人绝对用牙不用齿,所以牙是进攻的象征,古时武官也就称“牙官”。

但“以牙还牙”却非我祖训,它语出《旧约全书》,在《出埃及记》《利未记》《申命记》中,“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,以手还手,以脚还脚,以烙还烙,以伤还伤,以打还打”,是耶稣一直的说教,这是指伤害的对等赔偿,是法律精神,而非倡导报复。  mmexport1499985553348.jpg  

      古人其实早就倡导齿白唇红对容貌的意义,庄子是最早以贝来比喻牙齿的。《庄子.盗跖》描述孔子去招安横行霸道的大盗跖,游说他说,“你身长八尺二寸,面目有光,唇如朱砂,齿如齐贝,声若洪钟,按说你兼备了天下人三德,却名为盗,我私下替将军感到羞耻”。宋玉后来将此比喻用到《登徒子好色赋》中,对应楚王对他的质问,说道邻里美女对他的诱惑时,用了“眉如翠羽,肌如白雪,腰如束素,齿如含贝”。束素形容腰窈窕到只似一束丝绢,齐贝变成含贝,就有了漏齿一笑的雅致。到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,写艺妓诱惑君主,进而用到“皓齿灿烂,宜笑的烁,长眉连娟微睇绵藐”。“的烁”是鲜亮,“微睇句藐”是斜着眼睛目光深长。    mmexport1495418369655.jpg

      古人在很早就注意口腔清洁了。现在能找到的文字记载中,西晋陆云留有一封写给他哥哥陆机的信,信中提到,因为有一天处理公务,见到了曹操留下的遗物。陆云写此信时,曹操刚死几十年,所以他说,见到曹 操的床上用品,寒夏被有七八条,他的包头巾与当时江南的类似,而所戴帽子,平天冠与远游冠都在。梳妆盒只有七八寸大,四寸多高,中间无隔,不过当时是江南平民的规格。然后他说,“刷腻处尚可识,梳枇,剔牙纤?皆在,拭目黄絮二在,有垢黑,目泪所沾污”。枇就是篦,梳子与篦子,齿疏者是梳子,齿密者是篦子。牙纤就是牙签,?是线,曹操剔牙已经用上了牙签牙线。那么,“刷”是不是牙刷?大约不是。如将它摆进梳妆盒来理解,“刷腻”是刷油脂处。在陆云之前三国嵇康在他的《养生论》中有“劲刷理鬓,醇醴发颜”句,按照唐人李善的解释,“理发谓之刷”。还没到刷牙齿的地步。  mmexport1499985553348.jpg

      古人早已将护齿当成养生的重要内容了。东晋的葛洪比陆云小二十二岁,他专门讨论神仙养生延年的《抱朴子内篇》,在“杂应”一篇中,将坚齿,聪耳,名目列为年命延长的标志。他说,“或问坚齿之道,抱朴子曰:能养以华池,浸以醴液,清晨建齿三百过者,永不摇动。其次则含地黄煎,或含玄胆汤,及蛇脂丸,九棘散,则已动者更牢,有虫者即愈。又服灵飞散者,即可令既脱者更生也”。这段话,华池其实就是口腔,《黄庭外景经.下部经》中有“沐浴华池生灵根”句,注释口为华池。醴液是 清泉,指饮清泉养牙。建齿是扣齿,是上下牙碰击。白居易有《晚起闲行》诗:“燔然一老子,拥裘仍稳几。坐稳夜忘眠,卧安朝不起。起来无可作,闭目时叩牙”。地黄煎,玄胆汤是漱口液,蛇脂丸,九棘散是服药,灵飞散是用云母,茯苓等九种中药合成的道家方剂。按道家经典,服了它,不仅齿落可再生,还可白发变黑,返老还童。  mmexport1499985543682.jpg

     葛洪之后,南朝齐梁时陶弘景有《养生延命录》,在护齿方面并无新突破。到唐朝,名医王焘留下四十卷的《外台秘要》,收集了大量药方,其中第二十二卷为耳鼻牙齿口舌咽喉病56门”,记录很多治疗牙痛,蛀牙的方子,在养牙方面还是重复琢牙[即叩齿]与漱口,但出现了一种擦牙方法:“升麻,白芷,藁本,细辛,沉香,寒水石,右六味导捣筛为散,每朝杨柳枝咬头软,点取药揩齿,香而光洁。一方云,用石膏,贝齿各三分,麝香一分尤妙也”。揩是磨擦与擦抹,散是混合的药粉,并未成膏。这个王焘生卒不详,但书中有天宝十一年[752]他写的自序,《全唐文》中说他在开元朝是给事中,户部员外郎,这部书是他在弘文馆中接触整理大量估古籍的结果。  mmexport1499985548663.jpg

       牙刷真正在古籍中出现,则已是北宋。北宋的周守中有一部《养生杂纂》,其中引《琐碎录》明确说道:“早期不可用刷牙子,恐根浮并牙疏易摇,久之患牙疼。盖刷牙子皆是马尾为之,极有所损。今时出牙者尽是用马尾灰,盖马尾能腐齿龈。”“刷牙子”显然就是牙刷,这位周守中只知道号松庵,连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都说,不知他是何许人。到元代,诗人郭钰在他的《静思录》中,记载了一首《郭恒惠牙刷得雪字》,诗曰:“老气棱棱齿如铁,曾咀奸腴喷腥血。倦游十载舌空存,欲挽银河漱芳洁。南州牙刷寄来日,去腻涤烦一金值。短簪削成玳瑁轻,冰丝缀锁鬃密。朱唇皓齿娇春风,口脂面药生颜色。琼浆晓漱凝华池,玉尘昼谈洒晴雪。辅车老去长相依,余论于今所惜。但当置我近清流,莫遣孙郎空漱石。”从这首诗看,当时的牙刷把应该不长,但已非常精致,雪鬃毛,完全是现代牙刷的样子。郭钰生于元仁宗延佑三年{1316},卒年不详,看来元代这种牙刷已经相当普及。  mmexport1499469955233.jpg

       而从养生角度,反对用牙刷的声音,从宋朝到清朝似乎一直不断。直到曹庭栋在乾隆年间写《老老恒言》时,仍然说,“齿之患在火,有擦齿诸方,试之俱无效,唯令冷水漱口,习惯则寒冬亦不冰齿,可以永除齿患。即当欲落时,亦免作疼鬃刷不可用,伤辅肉也,是为齿之”。他认为,还是应当遵循葛洪之法,晨起叩齿三百下为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