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医的生活和故事………………
从医30余年、在上海拥有数家诊所、民营口腔医学会副会长。现在他又在开始自己的第二次创业……
作者 | 大鹏
来源 |”医学界”微信号
我们今天讲一个牙科医生创业的故事。
上海长乐路,从旧上海开始就是一条有人物,有故事,有历史的路。就在这条充满民国风情的路上,有一家看似不太起眼的牙科诊所。诊所不大,仅有两名牙医和几位护士,却已经经营13年。诊所的老板叫刘佳,1米87的个头,标准的东北爷们。在他身上,感觉不到他是一名齿科博士。
从医30余年、在上海拥有数家诊所、民营口腔医学会副会长。现在他又在开始自己的第二次创业……
十八岁出门学医
“柏油马路起伏不止,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。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,我像一条船。这年我十八岁。”
如余华先生在《十八岁出门远行》中描述的那个少年一般,刘佳也在自己18岁那年,来到北国的长春,在白求恩医科大学(现为吉林大学白求恩医学部)学习口腔医学。那一年是1987年,恢复高考整十年。
为啥当初选择学口腔呢?“因为第一志愿没考上。”这位朴实的东北汉子直言,“我当时最想考的,其实是海运,总觉得男儿应该志在四方,置身汪洋的瀚海,那才是男儿应该去的地方。”对于这段经历,刘佳坦言,自己是“阴差阳错”学了医学。
作为半路杀出的专业,刘佳一开始对口腔医学并没有过多了解。“选择这个专业,也就是因为我爸朋友的一句话:学口腔可以自己开诊所。”就奔着以后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诊所这个简单的目的,刘佳开启了自己长达16年的口腔医学生涯。
“5年医学本科读下来,发现自己没学到太多东西。怎么办?我想读个研。”在刘佳的表述中,这次的读研经历,跟高考填志愿颇有相似之处,“又费了一番周折。”
“我们学校当时有个规定,读我们学校的硕士,必须要有两年的临床工作经验。”虽然时隔多年,刘佳的语气中,似乎还残留着当年的无奈。“没办法,读完本科,我又在我们学校的口腔医学院下面附属的口腔医院工作了两年,这才有资格报考本校的研究生。这前前后后加起来,本科和硕士一共花了我10年的时间。”
然而这还不算啥,因为接下来他还要再花6年时间完成博士的学业。
东渡日本
“当时日本的口腔医学乃至整个医疗水平,在亚洲乃至世界来说,都是很先进的。这是我东渡日本学习口腔的一个重要原因。”带着这样的想法,刘佳一个人坐船,东渡日本。
“当时去日本,完全是带着一腔热血去的。”刘佳坦言,“啥都没准备,语言也不通。怎么办呢,不提读博的事儿,先学日语。”就这样,刘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,粗略的学会了日语。“然后就开始了不断地给各大医学院校写自荐信,因为当时一个人也不认识,没人推荐我,所以我只能自荐。还好,最终收到了东齿的offer。”
刘佳所说的东齿,全名为东京齿科大学,本部位于千叶县美滨区。成立于1946年成的“东齿”,是日本最老的牙科大学。是战后没有被破坏的旧制牙科学校的六所学校中的一所。“我当时想,在这里读个博士,回去肯定能开诊所了。”
然而,就在这时候,又遇到了一件事。“当时,日本的医学院有个规定,读博必须要读一个博士前期,为期一年。”就这样,刘佳又花了一年时间,读完了博士前期。
“读个医学博士,最快的话,本硕博连读,8年就够了。我却花了双倍的时间。”在谈及自己“坎坷”的医学教育生涯时,刘佳半开玩笑地说道。确实,很少有人读书像刘佳一样“纠结”的。为了读个医学博士,前前后后花了16年时间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这时候的他,已经是个34岁的“大龄博士”了。
开一家诊所
在东齿读完博士后,刘佳就回到了上海。在问及日本的医疗条件这么优越,为何不留在日本时,刘佳表示,“也想过留下来。但加入日本国籍(归化),要宣誓效忠日本天皇。作为一个中国人,我说不出口。”
除此之外,刘佳回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,那就是他学医的“初衷”——开一家诊所。从日本学完了技术,他回到上海,在一家日资背景的牙科诊所里担任一名牙科医生,培养临床经验。“大概一年不到的时间,我就出来单干了。”随后,刘佳在上海开了第一家牙科诊所,主要给上海的日本人看病。
按照“正常”的程序,一名医生要想开一家牙科诊所,应该提前“筹备”。起码一边在医院上班时,就一边“导入”患者、积攒人脉,同步筹划。这样,等到诊所开业时,病人可以直接带走,实现“无缝衔接”。但刘佳却反其道而行之,“病人和医生我一个都不带走。”
“从零开始。”这么“嚣张”的话,底气哪来的?“我相信,无论是医疗方法、教育背景还是服务能力,我都能比公立医院和其他私营诊所更能满足患者的需求,尤其是日本患者。”
诊所内部
三个月实现盈利
2004年6月,回国不到一年,刘佳的诊所就开业了。“当时只有2个医生,3个护士。我们的诊所就开张了。”刘佳回忆当时的经历时坦言,诊所第三个月就实现了盈利,这在当时的私立诊所当中,是绝无仅有的。
开诊所三个月不到就能赚钱,怎么做到的?有啥秘诀?“真没啥秘诀,要说有的话,那就一条,定位准确。”刘佳告诉《医学界》,“我当时跟公立医院相比,其实是没有任何价格优势的。这么说吧,十年前我拔一智齿,大概要七八百,而这个价格,你今天去九院,也够了。”更重要的是,刘佳的诊所还没有医保。“到我这来的患者,全要靠自费。所以我跟公立医院竞争,只能靠技术和服务。”
怎么把技术和服务发挥到最大化?把患者群体定位在日本人身上,就已经解决了这一问题。“日本人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跟中国人有差异。在爱护牙齿方面,他们更有意识。而且我会日语,提供的是日本式的服务,更能够获得他们的认同。”刘佳自继续说道:“虽然跟公立医院相比,没有价格优势,但跟日本本土相比,还是有价格优势的。这也是很多日本人都来我这里看牙的原因。”
“前期开诊所投入了150万,我一年就收回了成本。这一家诊所,每年营业额大概呀400多万,毛利也有100万。”刘佳告诉《医学界》,几年后,他又在浦东开了另外一家牙科诊所,生意同样很好。“每年除去开销,能挣个150多万吧。”
策划成立医生集团
“当时上海的日本人很多,大概有5-6万人。他们大多是我的顾客。”据刘佳介绍,当时他们诊所的客人,70-80%都是日本人。这样的“好日子”过了七八年,最终终结于一场政治风波——2012年的“钓鱼岛事件”。“从那以后,日本人开始大量回国,短短几个月,我就流失了60-70%以上的日本客户。”
穷则思变。面对这样的情况,刘佳仔细分析后,把眼光瞄准了医生集团。
“口腔医疗兼容了健康和美丽的概念,具有很好的市场概念和运作空间。无论是从人口的数量、口腔疾病的普遍性,还是从牙医的市场需求状况,中国的口腔医疗产业都是一个快速发展、具有巨大市场潜力的好产业。”对于口腔行业的发展,刘佳有着独到的见解。
在谈到牙科发展,刘佳表示,聚合各级诊所形成连锁模式分布到不同社区才是标准化之路。“牙科具有典型的社区医学特点,每个口腔门诊平均辐射范围为周边2-3公里左右的居民区域。尽管有从各地坐飞机到北上广深做牙齿的人,但这属于极端个例,绝大多数人群看牙病时因为复诊次数多,还是愿意到社区附近的治疗机构就医。成熟的牙科诊所只能通过连锁模式来规模扩展,而当受到资金、人力、物力的限制时,聚合资源才是王道。”
刘佳坦言,成立医生集团,是为了聚合更多的医疗人才。“我想把跟我有共同想法的人聚集在一起,一起为这个社会做点事,帮助更多的人。”这个想法,还跟他在日本的一段经历有关。
“我在日本求学那段时间,生活得很辛苦。”在刘佳的经历中,打工是留学生涯中除了医学外,出现最多的词语。“要打很多份工,才能在日本生存下去。”刘佳这样叙述自己的一天:“早上,我是一名清洁工,去清洁厕所、倒垃圾;中午,在日本的高等学府里面学习医学;晚上,又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帝国饭店,参加牙科医生聚会;结束聚会后,又脱下西装,赶到便利店,打工到凌晨3点。”
那种独在异国的孤寂于悲凉,没有身临其境的人,是很难体会到的。刘佳说,就这这时候,他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。“一个叫冈本正的日本二战老兵,在二战结束后白手起家,创立了自己的企业,最终做到了上市。而就在他70多岁那年,他却将几乎所有资产都变卖,成立了一个奖学金,专门提供给亚洲的学生来日留学。我就是其中的受益人之一。”
得益于“冈本奖学金”的资助,刘佳回国后,在自己的母校——现吉林大学口腔医学院成立30周年之际,设立了首位校友奖学金:“刘佳奖学金”,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,用他的话说:“传承是最好的感恩”!
“我现在想做的,就是做一个真正帮助人的平台,像冈本老先生一样,为这个社会做点事。这就是我的想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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