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牙记

文/张清明(萧月月)

        “张大点，再张大点……”镊子的动作，似乎在我嘴肆无忌禅，让嘴，实实在在被进入战场，跨入硝烟弥漫，拔之牙矣，消除疾患。而且，王医生亲切谦和话语，始终一步步化解着我对拔牙的恐惧，去接受洗礼，还我不再经受痛楚的惬意盎然。

        是的，在此不得不言，自己自出生以来，拔牙一类，一直从未沾边，包括缺的牙齿、安装的假牙，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脱落，没有理由地安上。所以今天上午，也就是公历鼠年的6月16日，为着牙齿松动造成的疼痛，拔牙疗治，去听从医生的安排，他们说咋办就咋办，而没有自己的不二选择。

        现在，自己就躺入在诊疗室，由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多岁王医生接诊。小伙子嘛，清秀而带着睿智，仔细、严谨，麻利又认真。不断对我反复讲解，针对检查状况，将医生应该嘱咐、交代的诸般事宜，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，对我广而告之，惟恐由于他的挂一漏万，继而影响对症治疗，不去知晓个中缘由，这真的不是天遂人愿。

        仔细检查，斟酌再三，我嘴的张，他看了又看，觑了又觑，镊子、棉签、夹钳、纱布……鼓捣了再鼓捣。这一切，着实让我感动，那认真负责态度，严谨谦逊作风，确实是医徳良心，在他的一举一动中体现，惟恐稍有差之毫厘，而失之千里的痛苦与折磨，于人于己，不会心安。

        “叔叔，您牙不算严重，只是随着年岁渐长，一些牙齿脱落，造成牙龈收缩，譬如下面这个缺位，上面又长得长了一点，因此一旦咬合，自然而然，上牙与下牙直接碰撞，多次以后，下牙松动，致使牙床疼痛。

        “还是要拍一张片子，才能够有效了解你的牙齿情况，包括牙龈根部的坏牙，它与牙龈的粘连结合，是否陷入肉体深度……再根据照片反映，具体实施拔除，不然的话，如果因此给你造成出血，或拔牙等等不可预见，那……”王医生反复叮嘱。

        一下发起了呕，照片室护士把胶片顶入我的牙龈根部，要我把它按住才好操作，可自己实在太笨，手指一伸进去，喉咙一下恶心，赶忙地，护士只好停止动作，取出胶片，待止呕平静，由我按她要求重新将胶片安好抵住。

        旋转，扭动，头随着照片机不断修正动作，找准目标，还未回过了神，感觉都未出来，叶护士就已开腔，“叔叔，片已照好，该上楼了……”

        口腔治疗室，呈现的一爿整洁、干净、清爽形态，让屋子相当地感到温暖与舒适，加之摆放的两套治疗器械与躺榻、板凳等等，至少可供两个病人同时做手术还不嫌拥挤与累赘。尤其令人欣慰和惊喜，还在于医生、护士甜甜笑容与热情周到服务，让我好感频生，简直如沐春风，内心不得不发出这样感慨：其拔牙环境，这可真是自己喜欢的所在！

        对着从电脑中调出的拍片，那个好牙与坏牙，如同一个个士兵，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。王医生侃侃而谈，“还好，您只坏牙根部有一丝破裂，与牙龈连接表层不深亦不浅，拔除将没有任何问题……”然后叫我把纸杯里的药水闭口包住，把口腔作个清洁，以免诱发细菌感染。

        药水颜色看都未看，端上纸杯，我一口喝下，有些涩，在口中包着，静静地坐了好几分钟。可忐忑心情，由于未曾经历，总是不安。因为自己多年来身体一直蛮好，除了有一次去医院做过痔疮切除手术，日常也罹患一些伤风感冒，简单的买点药就可，使长期坚持锻炼的效果，受益匪浅。

       “对了，还要跟你了解一下……”待我将口包药吐去并清洗完毕，王医生的不厌其烦，又开始了滔滔不绝。自己想，若是他人，他也当是反复强调，举一反三。其实这些都是均为正常。因为询问与解释答疑，无非就是血压、血脂、血糖有无三高？做过什么身体检查？有无药物过敏……等等云云，问得相当仔细。而且，还要求自己千万不要紧张，身体放松，毕竟一个小小的拔牙，又不是什么高难医学难题。而我么？自然而然，经他的诱导，口无遮拦，一五一十地逐一作答，渐渐地，心情恢复平静，再也没有任何思想顾虑。

        口又张开，王医生与叶护士，他们相互配合，非常协调细致，手术器械，喷药，麻醉，……凉凉的，有如清凉油滴之于牙，但却很淡，慢慢地往牙龈上浸，静，缓，空气都好像转瞬停滞，渐渐地，左脸与牙变成麻木，自己用手一摸，嗯，脸蛋木木的，犹如在摸不硬不软石头，口里像咬着一坨东西，堵在口里的空间。

        “对了，可以进行手术……”，过了五六分钟，王医生又开始了叮嘱与行动，与叶护士一起握械动手，在我嘴里，展开了嘴里拔牙，注意，肯定不是去虎口，决定了无危险。

        “咚咚咚，吱吱吱……”王医生拔，叶护士敲，张开的嘴，我的配合天衣无缝。睁，闭，眼么？全随我开合有度，没有丝毫闪失。空气静寂，时间凝固，只瞧见两双眼睛，在我大口前挪而移动，王医生与叶护士，他们专注认真神情，可堪职业典范。这时，脑海里不知咋的，似乎开始想起了著名作家余华，想起了他写过的不少好作品，《活着》《许三规卖血记》《在细雨中呼喊》《兄弟》……一本本书，脑子里晃，记忆里冒，透着芬芳，沁香入鼻。而他从牙科医生起步，以热爱阅读与写作的豪情，终成专业作家，华丽转身，著作等身。这一切，多么地幻如自己莅临现场，去接近牙医作家治疗，好不快哉！

        敲的声音，一声又一声，一遍又一遍，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，让耳朵里灌注的锤与镊钳，声音抑扬而顿挫，相映成趣，丝丝入扣。小溪、泉水、山涧清流……口中，那夹钳、镊子、棉签、纱布……鼓鼓捣捣，嘴成平台，心去波动。没有一丝儿疼痛之感，没有一丝儿焦虑不安，就像轻柔的指甲，划过口腔的牙床，在嘴的汪洋大海，荡桨，凌波，酣笑，湖水清澈，潋滟夺目，去追寻天籁。

        好像时间过得慢之又慢，其实仅十来分钟，叶护士端着器皿，惟见带血的两瓣碎牙，颜色黄而变质，布满的伤痕，像有苍桑凝注，凄凉地躺，哀怨若有声。王医生言，“太好了，血出不多。嗯，牙齿，您要不……”待我作了否定回答，叶护士转瞬端了开去。王医生帮我上了药纱布，“若头不晕，可以起来……”哈哈，我一直未有感觉，晕么？简直不与我沾边。于是，在王医生“不用太快……”的声音中，我方缓缓起身，然后踱着紧一步慢一步脚步，跟着叶护士，去室外静休半小时，届时，观察若无恙，他们再来叫我。

        看着装饰华美休息间，一个又一个患者与医生、护士，填表，测休温，或招呼进入诊疗室……忙的忙，观察的观察。而自己木木的左脸，伴着静不下来的思绪，使我坐于沙发，心却激情澎湃，文思涌动。为了稳定心神，将灵感贮存于记忆，赶忙掏出手机，趁此间隙，书写起《拔牙记》文字，用以在分散注意力之时，好与时间赛跑，能够快速结束这次拔牙，不是幸甚至哉之事，为自己笑靥。

        说写就写，说干就干，萌发的灵感，如同喷泉，转瞬之间，“一二三四五，上山打老虎，老虎要吃人，我在濡沫行……”哈哈，汉文字的方块，在我手机荧屏，蹦跳旋舞，“大珠小珠落玉盘，舞蹈翩跹任等闲；我是凡间逍遥客，休管一切欣宜然”，我的潇洒帅意劲儿，助我往山巅登攀。

        怎么？半个小时很快就到，我又坐在了诊疗榻上，“不错，少少的血已止住，坏牙早拔干净……”听到叶护士的话，标准的俊俏清瘦美女护士，我看见她的眼睛，大大的晶莹眸子非常地美丽，多么漂亮的女子哟！我终于放下了心。并在王医生、叶护士反复交代之下，清楚了拔牙后的注意事项与消炎药购买等等，到总台付款结账，很快走出了诊疗之地。

        刚刚跨出，“老公……”原来老妻早已等在了门外。自行车买的菜，嫩绿地透着淡淡的清香，看着我无恙，乃重重的舒了口气。在如释重负之下，我俩开始回忆起这一段时间的牙痛，吃饭痛，咀嚼痛，牙齿相碰痛……甚至夜晚一觉醒来，还是牙齿与牙龈，也在一丝一丝地倍感疼痛。今天拔牙成功，使她与我再也用不着为之焦急，既省心又省事，还省却了无尽的烦恼与忧愁。所以，此刻的我俩，你看着我，我看着你，像两朵老夫老妻之花，笑靥映美画，彩虹共聚夸，举案齐眉，携手与共，迈步朝着家的方向，去烹煮午餐，享受独特别致的天伦之乐，生活的油盐酱醋茶……

作者简介

        萧月月，真名张清明，网络作家，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，四川省诗词协会格律体新诗创研会会员，四川省杂文学会会员，四川省嫘祖促进会会员，金牛区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，短文学网签约作家，中国东方书画艺术家协会会员，作品入选《相聚新千年》《落花满径》《放飞朝阳》《芳菲无际》《等待秋天的向日葵》《家居海草房》《天府散文》《散文潮》《四川散文》《当代杂文》《西岭文学》《上风》《四川招生考试报》等书与报刊杂志，并散见于《中国作家协会网》《中国作家在线》《中国诗歌网》《中国网络诗歌网》《中国格律体新诗论坛》《贵州作家网》、《西部故人来》《最美散文》《蓉城文学》《天府散文》《嫘祖文学》《明话频道》《文化远近》《小散文》等众多文学网站或选入微刊，畅游文学海洋，不啻学习进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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